0
多年以后,站在杭州星辰大厦门口,鲁班七四九八号(以下简称"鲁班七号")将会回想起工人体育馆那个星光璀璨的夜晚。
那一天是2017年1月17日,之所以记得清楚,是因为陈小春的独家记忆尤为深刻。再一次见到山鸡哥,仿佛穿越回五彩斑斓的过去,带着兄弟重新披荆斩棘,那些曾经的友情岁月,就像逃脱封锁区的野马,齐头并进,尘土飞扬。那时候的他们,除了认错与整改,还有诗歌与远方。他们还是勇敢无畏的少年,他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。带着这份梦想与勇气,漂洋过海,从西二旗到南半球,踏上国际化的征程。
五年时光匆匆如流水,逝者如斯夫,不舍昼夜。曾经并肩的战友们,亦如百川交汇,拥有过激情澎湃的岁月,而后又在某一转弯分开,继续自己的旅程。他们来自山河湖海,又都归于山河湖海。而鲁班七号,在这漫长的国际化旅程中,跟随着滴滴发展步伐,走过千山万水,实现了当前大学毕业的理想:走出广东,冲出中国,目标是星辰与大海。
世界是圆的,走了很久,终究会回到内心原点。
1
程咬金是鲁班七号的老板,他非常擅长三板斧,亦凭借着矫健身姿与澎湃热情迷倒了不少年轻人。鲁班七号亦是他的半个迷弟,于是跟随着他征战南北,从雅居乐到西北旺,从圣保罗到墨西哥。2016年的夏天,结束南方战役的他们,北上进京,在滴滴大厦二层落定。当时候的滴滴风头正劲,四面透光的办公室明窗几净,里里外外都是年轻人,自信满满,朝气蓬勃。那一年,滴滴收购了Uber中国,网约车取得合法地位,俞军加入了公司。万众一心的气氛在星辰大海的年会上达到了高潮,老大在星光璀璨的背景下高调宣布:到海外去,那里有六十亿用户。于是,滴滴国际化就这样掀开了帷幕。
大洋彼岸的美国大选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,川普与希拉里角逐变成相互揭短的木桶比赛。随着希拉里的邮件门爆出,红盘竟然后来居上,最后赢得了大选。世界的风向发生了微妙的变化,它变得好像捉摸不定,像是太平洋正形成的风暴,透过空气传来阵阵异动。程咬金倒不以为然,他欣赏川普老爷子的工作热情,感叹其七十多岁依然保持战斗,竞争上岗。也或许,那正是他春风得意的时刻,因为他被钦定新要职——国际化远征军陆军军长。春节刚过,他便四处点兵,集结五都雄:**翩翩然之庄周,彪悍人生之黄忠,拥有钩子的钟馗,当然还有小短腿鲁班七号。**随着直到世界尽头的BGM响起,他们踏上了伟大航路的征程。
2
2017年春,五人行抵达了拉美第一站——巴西峡谷。从北京到圣保罗,有着全球时间最长的航线,因为没有直达航班,所以在法国中转,花了近四十个小时。漫长的旅程与颠倒的时差让人头重脚轻,在落地时分,魔幻而现实的感受如醍醐灌顶。初到瓜鲁柳斯机场,才发现原来巴西英语普及率那么低,于是用谷歌转成葡萄牙语,方才好不容易打了辆出租车。车子在凌晨的公路上飞驰,沿着太阳升起的远方开去。**野蛮生长的乔木,歪歪斜斜的涂鸦,如快速滑过的胶片,消逝在记忆的尽头。**一同消逝的还有年轻而野蛮的他们,还有他们死生同的承诺,还有要为国争光的梦想。只是那会他们太年轻,所以一点也不妨碍快乐地拥抱这片新土地。
初到圣保罗,他们住进了一家叫Intersection的共享公寓。公寓如其名,坐落在布鲁克林的一个十字路口。公寓附近有一家巴西著名的烤肉连锁店,名叫Fogo de Chão,亦是他们的心头爱。**它有一个很醒目的红色门碑,很像日后反复提及的Red-building。**在这座Red-building里,烤好的各式肉类如走马灯络绎不绝。在红绿牌翻转三轮后,老干部问如今客场作战,汝若赢下此场仗,何为关键三件事。要回答这种问题,其实有两种套路,第一种是姜文式回答,来鹅城只办三件事,公平公平还是公平,落点在关键;第二种是循规蹈矩式,通过优先级评估,列出你认为不可缺少的三件事。当时候鲁班七号还年轻,给出的答案是:队友,经济,武器。或许当时候不懂君子不器,工具人出身的他对武器尤其钟爱,他认为好的营销工具才是赢得这场战役的关键。其他人的答案已经记不清了,只记得程咬金又把红牌翻转,豪气爽朗地吹起新一轮的战斗号角:uno mais! (再来一轮)
作为国际化初期“营销工具专家”,鲁班七号对所有工具如数家珍,包括数据看板、司乘奖励、触达工具等。他就像是维修老师傅,能一眼看出券配置在哪个字段出了问题,司机冲单奖为何预算花超了,乘客红包为何未能发放等等。但当把这些武器推介到本地时,首先便碰到了本地同事接受度不高的问题。而这个问题的本质在于新事物的认知壁垒,由于能较早地意识到问题关键,便很快调整了策略。他手绘了一张增长地图,从用户模型出发,揭示营销工具在达成目标的桥梁作用,并且粗略地分析了敌我现状,说明推广工具之重要性。这样一来,新旧知识桥梁终于连接,赢得了本地人的认可,99创始人对其大为赞赏,还拍照收藏了手稿。本以为从此便一帆风顺,走向人生巅峰,但没想到一关更比一关难。首先,当时滴滴工具并不先进,他们是在战争时期快速锻造的产物,使用不趁手且还容易走火。更重要的是,工具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,本末不可倒置,从未有仅靠飞机大炮便能取胜之战役。于是,工具落地后反而成了他的噩梦,西二旗小总管摇身一变国际化铲屎官,天天奔走于此起彼伏的紧急问题间。程咬金看出了鲁班七号的疲惫不堪,便把他派往里约热内卢,再到城市去,到前线去寻找力量。
3
鲁班七号背上小书包,只身前往上帝之城——里约热内卢。
里约就像是自然城市的代名词,城市本应靠建筑或人文闻名,而它却只需自然风光便轻松夺魁。只要随手一拍都是艺术画,像是中国水墨画,有飘渺的薄雾、柔和的山石,又像是西方油画,有湛蓝的海天、还有滚烫的红日。登上面包山,总让人忍不住惊叹:红日出天山,苍茫云海间。初到里约,刚好同事佩德罗家有空房,于是便住进了他们家庭。他的家有三兄弟,拥有着标志性的金色卷发,让人情不自禁想起《哈利波特》的罗恩家族。后来因为深得阿根廷妈妈喜爱,于是成功“入赘”,成为佩德罗“妒忌”的小儿子。每天清晨,都会有丰盛的巴西早餐,硕大的牛油果抹面包依然难以忘怀。
后来还认识了做过模特的亚裔姑娘——瓦妮莎,以及她的男朋友和一大家族人。有一次被邀请去她男朋友家做客,爸爸是个艺术家,拿出一把吉他就欢迎自远方的朋友。他弹唱了一首原创的葡语歌曲,描写一个人误入动物的村落,在夕阳西下的平原上,唱着歌跳着桑巴,水豚、浣熊、大嘴鸟、金刚鹦鹉都纷纷加入了歌舞。**蔡澜说,最想做拉丁民族,因为他的底色是快乐的,而中国人的底色是悲哀的。**那一刻,他相信了,快乐或许是一种基因,无论外部如何变化,他们总能找到快乐的理由。
于是,他也尝试变得更快乐一些。二十六岁的清晨,他从弗拉门戈社区出发,迎着朝阳跑向世界最美的沙滩——科帕与伊帕。他不断地跑呀跑,跑过喧闹的街头,跑过奥运的赛道,看到沙滩上踢足球的少年,看到荷枪实弹的士兵,看到挽着妻子的丈夫。耳机里鲍勃迪伦的歌声在循环萦绕:一个男人要走多少的路,才能称得上男子汉?一只白鸽要飞越多少片海,才能安歇在海滩?朋友,答案在风中飘荡。朋友,答案在风中飘荡。